洛杉磯警察局的警探Stephanie Lazarus有一張表情豐富、張力十足的臉。已經(jīng)51歲的她看上去最多40歲。她褐色的長發(fā)披至肩部,劉海兒隨意自然地滑落在前額兩側(cè),她性格開朗,待人友善。她很漂亮,即使臉上已經(jīng)顯出人到中年的跡象。她很愛笑,甚至放聲大笑,并且會扮出各種搞笑的鬼臉,但同時她又是個脾氣火爆的急性子。她在辦案時會擺出一副嚴肅得陰云密布的神情,這對于一個過去25年一直在警界服務(wù)的人來說非常必要。
2009年6月5日早晨,Larazus來到位于市中心的洛杉磯警察局行政樓Parker中心上班,那里有她多年的同事和朋友們。在局里她是個受人尊敬的知名人物。不,這還不止。在這個組織嚴密的機構(gòu)里,她可以稱得上是個“傳奇人物”。她從街頭巡警起步,通過自己的努力調(diào)入了藝術(shù)品竊案組,那是份比打擊犯罪更有意思的美差。由于失竊的藝術(shù)品大多是從洛杉磯城中最有名望的人的家里或者畫廊里被偷走的,所以很受公眾關(guān)注。Lazarus在工作中以堅韌、執(zhí)著著稱,并且一貫照章辦事。實際上,她從警以來,從未因違紀接受過調(diào)查。一次都沒有。局里最熱門的職位她都從事過,包括像拒絕毒品教育組,兇殺組和內(nèi)部事務(wù)組。每個人都知道她,也都情不自禁地喜歡她,因為她太完美了。她爽朗又有趣,還嫁給了一個警察同事。Lazarus在局里建立起了托兒所,又發(fā)起了一個兒童安全ID項目。簡單來說,她是那種你會很榮幸去結(jié)識的人。
那天早晨,當Dan Jaramillo警探向Lazarus尋求幫助時,不出所料她非常愿意。他告訴她,他們剛剛逮捕的一個嫌犯知道某起藝術(shù)品竊案的一些消息,想問她能否和他們一起到行政樓地下室的臨時監(jiān)獄去審問嫌疑人。他們一起走樓梯下樓,隨和地聊著天。在進入關(guān)押區(qū)之前,按照常規(guī),他們寄存了隨身攜帶的武器。Lazarus被引領(lǐng)到一間很小的審訊室里,房間的墻壁是淡藍色的,從腰線直至天花板都貼了隔音板。隨后Jaramillo向Lazarus介紹了他的搭檔Greg Stearns.
他們讓Lararus坐在了受審者才會坐的位子上。這很明顯讓她感覺不對勁。她坐下的時候有些疑惑和抱怨的神情,但是仍然保持著友善和合作的態(tài)度。Lazarus是來提供幫助的。
“我不想在你部門的辦公室里提這件事。” Jaramillo壓低聲音,和善地說。
“你們一會兒就會把嫌犯帶來,對吧?”她問道。
Jaramillo沒有回答。
“上面派給我們一個案子,”他說,“案卷里有些地方提到了你的名字?!?/p>
“噢。” Lazarus說。她意識到自己是被一個編造的理由引到樓下來的?!昂冒??!彼Z帶懷疑。
“你認識 John Ruetten(魯特恩)嗎?”
Jaramillo把名字錯讀成了“Roo-ten(魯-特恩)”,沉吟了一陣,她糾正他:“你是說 John Rut-ten(拉-特恩)?”
“是的?!本酱鸬?。
“認識,我跟他是同學(xué)。我想想。我是1978年上的加州大學(xué)洛杉磯分校,然后,你知道,我是在大學(xué)宿舍認識他的?!?/p>
“你倆那時是朋友嗎?關(guān)系很近的朋友?”
“是。我們當時是密友。我說,出什么事了?”
Lazarus朝前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有點兒咄咄逼人。
“是一個我們正在辦的案子,與John有關(guān),此外……我們查閱的其他資料里顯示,他與你相識?!?/p>
“噢,對。我們是朋友。我們在宿舍住了兩年呢?!?/p>
“你們住同一間宿舍?”
“對……Dykstra樓?!?/p>
“了解,” Jaramillo說,“你們兩人只是朋友?還是有什么其他關(guān)系嗎?”
“是的。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p>
“你們之間當時有更進一步的關(guān)系,或者是進一步發(fā)展的苗頭嗎?”
“有?!盠azarus稍頓了一下后回答。很細微的停頓。這是私人問題,但她正處在幫助同事的狀態(tài),多年來她一直如此,所以她決心把這個忙幫到底?!拔沂钦f,我們約會過,”她說,“你知道……” 然后,她前傾身體,用警員之間談?wù)摪盖榈目谖堑吐晢柕溃骸拔业囊馑际?,到底出什么事?告訴我,行嗎?兄弟們?”
“呃,這跟他妻子有關(guān)?!?/p>
“噢……” 她慢慢吐出這個回應(yīng),“為什么你們問我這么詭異的問題,并且毫無來由?”
“你認識她嗎?”
“算不上認識。我是說,我知道他幾年前結(jié)婚了。”
“你見過她嗎?”
“上帝啊,我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誰,或者其他有關(guān)她的事情嗎?”
“好吧,讓我想想?!彼蚝罂吭谝伪成?,愣了下神,然后閉上眼睛回憶。她的表情驚訝中有點兒厭煩,但是Jaramillo的語氣一直溫和禮貌,所以她還算配合。“上帝,太久之前的事情了?!弊詈笏f,臉上浮出一個有點兒夸張的苦笑,好像這個問題荒謬至極,而她仍然愿意勉力回答一樣。
“我也許見過她……哎呀,”她不悅地抬起雙手說,“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