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王者》

我們早已不再懷疑科比是否天賦異稟，但天賦并不能造就一名偉大球員。經(jīng)歷了14個讓人筋疲力盡的賽季，這位曾經(jīng)的少年天才已經(jīng)31歲了。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簡直不能更加明顯了：被撞傷，挫傷過，拉傷過，撕裂過，淤青過，劃傷過。上天賜予他的強健體格早已面目全非。還好他有四枚總冠軍戒指，在滿身傷痕的映襯下，這一枚枚榮譽勛章愈發(fā)彌足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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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手指

腫脹、變形、淤青累累是對科比食指外貌的最佳形容?！凹炔荒軓潱植荒芑?，抖一下都不行，”這是他對自己食指功能的完整概括。

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地護著那根手指，甚至不敢挨近自己，眼前出現(xiàn)在私人機場的科比就是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只受傷的小鳥。

這到底是種怎樣的感覺呢？

“痛！”他回答得很干脆，眉頭一皺。

上個月打森林狼隊的時候他不慎折斷了這根手指。久病成醫(yī)，他在受傷瞬間立馬意識到麻煩大了。場間休息時他讓隊醫(yī)檢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徹底性骨折”?！肮钦邸睂λ麃碚f早已如同家常便飯，但右手食指還真是從來沒傷過。隊醫(yī)跟他說，“我們之前遇到過很多麻煩，但如果你這樣還能繼續(xù)上場，那就真是太拽了！”科比笑道：“包好這該死的手指，我還得趕緊上場呢！”然后他真的回到了場上，基本上是靠左手單槍殺得20分。

機場上的乘客和飛行員都肆無忌憚地盯著科比看，目瞪口呆的樣子顯得頗為戲劇化。這也難怪，就算是一個普通人打扮得跟科比一樣都很難不讓人側(cè)目：榛子大小的巨鉆耳釘；活像兩個平底鍋的夸張墨鏡；身披白色加長Gucci燈芯絨夾克，這還不夠，他還拖著個裝飾有米色蝴蝶結(jié)的大箱子──別說是科比這樣有著六英尺五英寸的偉岸身軀，T臺模特般的臉龐，還有那響徹全球的鼎鼎大名。

科比快步穿過人群，鉆進了他的專屬直升機?？粗耐馓缀髷[隨風(fēng)揚起，我們?nèi)滩蛔「袊@：這畫面太像廣告了！什么樣的廣告？氣勢！

仿佛流水線作業(yè)，等科比一就座，直升機馬上就開動了，很快地它就將以每小時140英里的速度一路北飛?？票炔[起雙眼，余光剛好能將夕陽西下里的洛杉磯盡收眼底。腳底下這個生機勃勃的城市是屬于他的，也是他的一切。從高空俯瞰，科比感覺洛杉磯的大小就像是一個能玩轉(zhuǎn)于手心的籃球。

這位31歲的湖人隊隊長，11 次出席全明星賽的球員，四屆的 NBA 總冠軍以及史上最佳得分手，一到主場比賽就會選擇直升機從家里飛到球場。這派頭和遠處半山腰隱約可見的“好萊塢”幾個大字甚為相稱。科比堅稱直升機只是一種保養(yǎng)身體的辦法，這個和他的啞鈴、他的渦流式大浴缸或者是量身定做的耐克鞋并無差別。傷痕累累的科比如今在轎車里面坐一兩個小時都會生不如死。而直升機則能很好地將一個完好無損的科比送到球場。如果你靠身體一年掙2300萬美元，那么用直升機代步就顯得異常合理。

兩天前湖人對國王隊的比賽中科比在比賽最后時刻的三分絕殺證明用直升機代步實在是太明智了。投中了那個讓人拍手叫絕的三分球后，科比將雙手舉過頭頂，臉上看似沒有任何特別的表情，可那表情卻分明像是在說：“怎么樣？不服??？”比賽一結(jié)束他的黑莓手機就被短信淹沒了——有些是球員朋友，有些是好萊塢明星。誰？

科比并不愿意分享這個秘密。賽程剛啟動，科比已經(jīng)來了三次絕殺逆轉(zhuǎn)比賽了，所以難怪絕大部分短信都說道：“不會吧，你又來絕殺？”

手指受傷還能上場得分已經(jīng)夠牛的了，更別說這還是科比慣用的控制手指。這可是一根用來感受球的指頭，是球員投球的定位系統(tǒng)。平時隊醫(yī)為了保持手指的靈敏度，連在手指上貼個小創(chuàng)可貼都會考慮再三?？墒强票冗@根手指實在傷得太重了，湖人隊隊醫(yī)不得不在每場比賽前用金屬夾板固定這根手指，然后再纏上厚厚的黑色繃帶。順帶說一句，科比那根手指頭還有關(guān)節(jié)炎。

但無論是夾板、疼痛還是球場對他嚴防死守的對手，都無法擊倒科比。他在球場上的專注力讓激光都相形失色。隊友評價道：“在NBA很少有球員能像科比一樣屏蔽掉所有干擾，高速處理海量信息并且迅速做出決定。他是我所見過的做出決策最快的球員。”科比卻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被神化了，他說他在球場上耳朵里也有很多干擾的雜音，只是他并不為之所動，“如果你命中了，很棒；如果你投失了，也沒什么好害怕的！”

難道科比不怕失敗嗎？

如果你害怕失敗，那你就很可能會失敗?！彼χf，“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吧，去他媽的‘失敗’。”

右手小指

傷疤、痙攣、撕拉、刺痛、發(fā)炎，甚至是過度拉伸……科比身體上的一道道傷痕見證著他的成功之旅。從男孩到男人，從喜歡獨霸球權(quán)到球隊領(lǐng)袖，從自戀狂到完美主義者，再到自虐狂，科比的身軀是疼痛、激情和藝術(shù)氣質(zhì)的完美集合，他的身體能讓我們更好地了解他，這比任何的言語注釋都顯得生動有力。

正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般，每個人眼里都有著不同的科比。而大家最想知道的莫過于隊友兼好友費舍爾對科比的了解?！拔乙呀?jīng)被追問過無數(shù)次了，”費舍爾盡可能地模仿著那些質(zhì)問者的腔調(diào)：“科比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喜歡他嗎？真正的他到底是怎樣的？他似乎……”

“在‘他似乎’這個短語后有人們對科比各種各樣的臆測，但是很抱歉，你們大家都錯了?！辟M舍爾補充道。

恐怕連費舍爾自己也無法確切定義科比，因為除了贊美，他好像也說不出什么關(guān)于科比的實質(zhì)性內(nèi)容。他甚至無意中透露了他從來沒有到過科比的住宅。

科比對待任何事物都喜歡用一種“化整為零”的方法。他絕對不算是博覽群書，但他對于天才的作品總是情有獨鐘，從達· 芬奇的傳記到丹尼爾· 戴· 劉易斯的電影，他將大部頭化整為零，這樣能方便他更快更好地學(xué)習(xí)和吸收?！皩χR的渴求讓他非常與眾不同，”奧斯卡影后好友希拉里· 斯萬克感嘆道，“他竭盡所能去了解更多關(guān)于生活的藝術(shù)，爭取不被自己的主觀思維左右?！?/p>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將湖人隊帶入NBA總決賽后，球迷都在想科比這回得好好修補一下自己的身體了吧?？墒撬俅芜x擇了繼續(xù)戰(zhàn)斗。他想?yún)⒓颖本W運會，那是他一輩子的夢想，一個能置身于全世界最優(yōu)秀運動員之中的機會。難道在NBA這樣一個群英薈萃的地方還不夠？“那是不同的，”科比說，“參加奧運會的運動員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眳⒓颖本W運會時，科比老愛在奧運村里面閑逛，他渴望遇見地球上那些最高、最強、最快的人，然后用彼此交匯的驚訝眼神體驗?zāi)欠N英雄惜英雄的快感。只有在這里他才覺得不再孤單。置身于這群不斷完美的人之中，他找到了歸屬。他說，“這種感覺就像哈利·波特進入霍格沃茲魔法學(xué)校?！?/p>

在幫助美國隊贏得金牌之后，科比再次將手術(shù)延期。在新傷舊痛的輪番襲擊下，帶著他被包扎得像個爪子一樣的右手，科比帶領(lǐng)湖人隊重返總決賽，這一次他們贏了，五場比賽擊敗奧蘭多魔術(shù)隊奪冠。這是科比的第四次總冠軍，也是科比最渴望的一個冠軍。因為那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奧尼爾搭檔的情況下拿到總冠軍。奧尼爾曾經(jīng)多次取笑科比，甚至用一首說唱歌曲公然藐視：“科比，做我的小跟班感覺如何？”現(xiàn)在科比不但能痛快地用成績讓奧尼爾閉嘴，還能以一種全新的視角去審視他們這段糾結(jié)的關(guān)系。“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公開回應(yīng)了他的那些叫囂。因為我一回應(yīng)，就仿佛他說的就跟真的似的。然后就有人添油加醋說這兩個人梁子可結(jié)大了。其實我最好的應(yīng)對措施應(yīng)該是置之不理，讓他自己一個人說個夠吧?！蹦撬麄兊膶砟兀康人麄兌纪艘哿?，都老了，有沒有可能這兩個天才能夠一笑泯恩仇呢？“絕不！”科比幾乎是大喊了出來緊鎖眉頭讓我有點內(nèi)疚。難道這個提議這么讓他覺得惡心？恨意猶在，科比裝都不想裝。“我可不喜歡回憶那些所謂的美好舊時光！”科比說。

左手手腕

從科比口中很難套話，即便是那些無足輕重的小事。這對他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他的公關(guān)團隊曾經(jīng)多次敦促他多說點自己參與的慈善事業(yè)，比如他對中國汶川地震的捐款，又比如他參與的一項青少年課后籃球輔導(dǎo)計劃?？票日娴牟惶珪晕冶磉_。或者說他對這些事情根本沒興趣，他的興趣已經(jīng)被籃球和周圍這個神奇的世界占滿了。他甚至連自己為什么叫“Kobe”都毫無頭緒?！癒obe”的本意是日本的一種昂貴牛排，他的父母很喜歡神戶牛排？還是他們打算生科比的時候正在吃這種牛排？

“我不知道?！笨票刃Φ馈?/p>

難道你從來不問的嗎？

“這有什么好問的？”

言歸正傳，他左手腕的傷是在17歲時在球場練球的時候落下的老傷。湖人隊對此很不悅，因為他們?yōu)榱说玫娇票纫呀?jīng)不惜血本了，據(jù)說還簽下了350萬年薪的合同。湖人隊把寶都押在了這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身上，可他居然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但對于科比而言，球場的誘惑是超越一切的。

科比· 比恩· 布萊恩特，出生于1978年8月23日。在費城郊外一所貴族學(xué)校的球場上，科比度過了無憂無慮的青少年時光。如今科比每次來到費城，還會回到那個記憶中的球場，那兒的人們還會親熱地叫他“小豆子”。他還會回到母校，在記憶中的校園大廳里散散步，跟他的啟蒙恩師們親熱敘舊?？票日勂鹱约旱母咧袣q月總是神采飛揚，這也許是因為他沒上過大學(xué)所以沒有象牙塔里的回憶，也或許是在那段青蔥歲月里的他活得更加單純。那時候沒有人會將“極端”一詞套在他的身上，也沒有人對這個會打球也會放電的年輕人帶有偏見。

在職業(yè)生涯的前三個賽季，他過得簡直渾渾噩噩。1999年，厚積薄發(fā)的科比終于迎來了一個破繭成蝶的蛻變。新加盟的教練菲爾· 杰克遜給湖人隊帶來了兇悍的三角進攻，加上壯實勇猛的奧尼爾，還有科比每晚在首發(fā)席位上的火力全開，湖人隊開始漸入佳境。手感熱得發(fā)燙的科比當時經(jīng)常被詬病的一點就是，他太獨了。因為他想像喬丹一樣一人統(tǒng)治賽場，盡管科比從來沒有承認過這一點。實力超然的湖人隊順理成章地拿下了三連冠后忽然熄火。2004年夏天那次內(nèi)訌大爆發(fā)宣告湖人正式解體。奧尼爾被送到了邁阿密，杰克遜被迫隱退，科比當仁不讓地成為了眾矢之的。

奧尼爾和杰克遜很快就享受到了復(fù)仇的快感。奧尼爾和韋德攜手為邁阿密贏得了2006年的NBA總冠軍，而杰克遜則出版了回憶錄，將科比形容成一個“長不大的”、“不成熟的”、“自戀的”家伙。諷刺的是，盡管杰克遜如此出言不遜，湖人隊還是在2005年重新聘請了他?？票扔H自請求杰克遜重掌教鞭，并且努力修補兩人之間的裂痕?！拔覀儌z從未如此親密無間?！笨票日f。事實上，之后的科比似乎成為了禪師在場上的化身：他在場上給球員下達的指令跟杰克遜的想法經(jīng)常不謀而合。

右手手臂

科比的右臂上文有一個家庭花名冊：7歲的大女兒納塔莉亞，3歲的小女兒吉安娜，還有他的妻子凡妮莎。這些名字安靜而又驕傲地躺在科比右臂三角肌的下方。

科比和凡妮莎在1999年邂逅。那時候他已經(jīng)是國際巨星，正在忙于錄制一張從未問世的饒舌專輯，而她只是個給說唱音樂錄影帶伴舞的高中生。盡管科比的父母強烈反對，他們還是在2001年4月舉行了婚禮，科比的父母甚至沒有出席婚禮。這也成為了科比和他父母之間永遠的裂痕。盡管科比聲稱如今他們的關(guān)系早已緩和，“我每天都給我媽打電話?！币宦纷邅恚@段一開始就不被親人祝福的婚姻經(jīng)受了重重考驗，我們看得到的也許只是一部分。但直到今天科比還是會說凡妮莎是他最親密的知己，沒有之一。

在孩子和凡妮莎的名字之間，科比還文了兩個詞：“Psalm XXVII(贊美詩第27章)”。

為什么？

“因為它很美。”科比說。

贊美詩的第27章有一句是這樣說的：“那些邪惡的妖魔鬼怪，那些企圖擊倒我的敵人啊，你們窮兇極惡地朝我撲來想撕咬吞噬我的肉體，你們都會前仆后繼地失足跌倒?！?/p>

眼睛

科比的睡眠一直不好。每天晚上十點多他就能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候還只是午夜——他才睡了兩個小時而已。他也想再接著睡，可是身體已經(jīng)醒了，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床走走。

那這個時候他還能做點什么？

看電視吧，或者看部電影?？票仁撬惖僦Z電影的忠實擁躉，尤其是《殺死比爾》。他覺得自己頗有日本武士道精神，盡管他對自己身體的損傷早已達到了“神風(fēng)特攻隊”的級別。

有時候他也會上上網(wǎng)。對了，科比會搜索與自己相關(guān)的新聞嗎？

“誰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俊?/p>

大有人在。

“啊？！這太怪了，多不舒服??！”

凌晨四點左右，他會回到床上然后睡到六點鐘——那時候他的寶貝女兒該起來了。他喜歡給孩子們做早餐，給她們逗樂，然后又投身到訓(xùn)練中。誰也不會注意到他前天晚上才睡了兩個小時，包括他自己。

后背

2006年季后賽的時候他拉傷了后背，然后湖人隊開始兵敗如山倒。習(xí)以為常的歡呼聲中開始出現(xiàn)了刺痛的噓聲，人們開始質(zhì)疑科比，沒有了奧尼爾的科比能贏下比賽嗎？

在接下來的賽季里，科比仿佛有如神助。盡管他從來就是場上的得分王——別忘了單場81分的紀錄可是由科比創(chuàng)下的。而現(xiàn)在科比又開始創(chuàng)造另一個紀錄——流水線般的單場高分。連續(xù)四場單場得分超過50分的壯舉，在NBA史上只有傳奇人物張伯倫能做到?！斑@樣的瘋狂簡直變態(tài)！”杰克遜如此評價?？票染瓦@樣用自己傷痕累累的后背撐起了整支球隊。整個賽季下來他場均31.6分，是其職業(yè)生涯里第二高的賽季。

時至今日，他的背傷依然是個夢魘。2010年1月13日清晨，他被背部痙攣痛醒了。換做別人早就傷病告假了，但是科比卻連夜不遠千里招來按摩師給他進行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深度按摩。隨后科比上場35分鐘，順利拿下了達拉斯小牛。

這種不惜一切代價爭取比賽勝利的科比簡直讓人不寒而栗?？票刃Φ溃骸斑@只是我性格里陰暗的一面。你們在賽場上看到的不是真正的我。場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p>

場下的他喜歡跟妻子玩小孩子玩的棋盤游戲。更妙的是，即便是如此簡單的棋盤游戲他們也能吵得面紅耳赤，甚至拳腳相向。這和場上的科比有什么不一樣？

右肩

起飛，飛翔，扣籃，一氣呵成?？票鹊募缟霞∪獠涞搅嘶@筐后，劃傷的肩膀看起來就像一片皺紙。血肉就這樣永久停留在那個籃筐上，科比的人生亦是如此。

2003 年季后賽的首輪，湖人戰(zhàn)勝了明尼蘇達森林狼，但是卻在西部半決賽中被馬刺擊潰，連冠王朝宣告終結(jié)。盡管湖人失利的因素很多，但如果科比的肩膀沒有受傷，也許湖人隊會四連冠，也許一切都會改變?？票仍谫惣局罅ⅠR進行了肩部手術(shù)。三個禮拜之后，他前往科羅拉多進行了第二次手術(shù)，那次是在右膝上動刀。手術(shù)前發(fā)生了什么也許永遠都是一個謎，但手術(shù)后發(fā)生了什么就是眾所周知的了?？票雀湎麻降木频甑囊晃慌畣T工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他說那是你情我愿的，她卻說那是男人的霸王硬上弓。隨后警方以性侵犯的罪名拘捕了科比。數(shù)個月之后兩方庭下私了，但科比的名譽卻受到了極大的損害，而他的精神受到的傷害恐怕是更加無法估量的。不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這絕對是科比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刻。

“這件事情讓他自閉了起來，”杰克遜評價道，“他一整個賽季都背負著這個大包袱步履維艱?！?/p>

酒店事件是他人生經(jīng)歷中最大最痛苦的一個考驗。時隔七年，對此他依然絕口不提。他曾經(jīng)在法庭上簽署了一份對此事封口的協(xié)議，他也希望他人將此徹底遺忘?？墒沁@個污點永遠存在，檔案里，維基百科上，甚至?xí)霈F(xiàn)在他的訃告上。當他提起他的右膝，那個隱隱作痛的右膝，那個陰影就會飛回來讓他驚恐不安：就是這該死的右膝，曾經(jīng)讓我跌到人生的黑暗谷底。

當人們談起老虎伍茲的性丑聞時自然會聯(lián)想到科比。而當人們預(yù)測老虎伍茲是否從此一蹶不振時也很難不去聯(lián)想到科比——科比也因為同樣的罪惡走下了眾人膜拜的神壇。而現(xiàn)在，科比又重新站起來了。迎接他的依然是球迷的瘋狂支持和贊助商的如獲至寶。生活如此地美好，他不想提起過去那段陰暗，他不能，他也不會。即便是一些球迷或者是八卦記者還是喜歡舊事重提，那就隨他們?nèi)グ伞?/p>

反正科比從來不會在網(wǎng)上搜索自己的新聞。那么曾經(jīng)的黑暗時光是否使眼下的幸福時光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科比的身體極為輕微地緊了一下：“我當然學(xué)會了更加珍惜?！?/p>

他的身軀微微拉緊了一下，“你把事情看得過重了?！?/p>

已經(jīng)過去7年了，就讓一切煙消云散吧。

右手食指

直升機開始做降落飛行。科比掏出了黑莓手機看了看，然后開始把那個別著可愛蝴蝶結(jié)的大箱子放到了腿上。忽然間直升機停住了，然后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慢慢降落在斯坦普斯球場一旁的空地上。

為什么不把球場屋頂打開，然后直接降落在球場中央？

“耶！”科比說，“哈哈，我應(yīng)該吊著鋼絲下來，就像《碟中諜》里面那樣?！敝鄙龣C一著陸，他就跳下飛機，鉆過了屋頂?shù)娜藗?，快步走入了電梯。他盯著前方，也許是盯著電梯的按鈕，但也許眼神是完全放空的。他手里仍然提著那個大箱子。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寶貝？

他略顯尷尬地說：“那是給我隊友鮑威爾女兒的禮物，隔天就是她的生日，才一歲?！甭曇糁胁夭蛔〉膽z愛。

電梯在地下第二層停住，他鉆進了一輛黑色的SUV，向斯坦普斯中心飛馳而去，下車后他從側(cè)門閃入球場，快到周圍成群的球迷基本上沒有注意到他。在這場漂亮的完勝中，科比拿到15分。這跟手指受傷沒有關(guān)系，擊敗這樣的對手根本不需要科比火力全開。賽后，科比出現(xiàn)在了新聞發(fā)布會上，換回了自己的休閑裝，戴上了鉆石耳釘，披上了加長的夾克。他開始駕輕就熟地回答記者提問，西班牙語問題——科比會說西班牙語和意大利語。在禮貌親切的一番套話后，在他認為回答完所有應(yīng)該回答的問題后，他如流水作業(yè)般地在眾人的簇擁下迅速離場。

途中遇到一小撥的球迷，科比停了下來，親切地跟球迷打成一片。他的語氣完全變了，這是一種毫無防備的語氣，跟剛才媒體前的表現(xiàn)完全判若兩人。在確定和每個球迷都簽名合影后，他擠出了一條通道，重新鉆進了黑色的SUV。那輛轎車將他帶回到直升機，然后再過5分鐘，他就能開始回家的路程。

而那些球迷則久久不愿離開。他們?nèi)绔@至寶地捧著科比簽過名的照片和籃球看了又看，興致勃勃地交流著他們跟科比親密接觸的快感。有了這次的經(jīng)歷，他們確信或者推翻了對科比的看法，但不管怎么樣，人們對科比的猜測總是在不斷上演：

“科比似乎……”

攝影：WALTER IOOSS JR./THEPLAYERS" TRIBUNE

在球員論壇里，科比寫給了他最愛的籃球一首詩，其中一段這樣寫道：

"You gave a six-year-old boy his Laker dream
And I’ll always love you for it.
But I can’t love you obsessively for much longer.
This season is all I have left to give.
My heart can take the pounding
My mind can handle the grind
But my body knows it’s time to say goodbye."
你曾經(jīng)給了一個六歲男孩進湖人隊的夢想
為此，我一直深深地愛著你
只是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迷戀籃球
因為這個賽季，我已傾盡所有
我的內(nèi)心仍能承受猛烈重擊
也能忍耐精神上的折磨
但是身體告訴我
是時候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