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倫對死亡的態(tài)度帶著懷疑論者一貫的油滑,他說,“我不是懼怕死亡,只是希望死亡發(fā)生的時候我不在那里而已?!彼鳡枴へ悐湟苍浗韫P下的拉維斯坦說,“死亡是最大的春藥?!毕啾戎?作為(在世的)最杰出的散文家之一、詩人克萊夫·詹姆斯(Clive James)對死亡則帶著一種尷尬又體貼的尊重。
自2010年對外宣布自己得了白血病以來,Clive 將“死亡”變成了一種“材料”,開始猛烈地寫詩。去年他接受采訪時說自己還想完成一部詩集、Cultural Amenesia的續(xù)篇以及自傳的最后一部,于是就有了今年的這本 Sentenced to Life。
這個讀了一輩子莎士比亞、深得英倫散文傳統(tǒng)要義的澳洲人,面對死亡有一種毫不偏執(zhí)、酸澀的睿智。很多事物重新被他看到,“沒有一只鳥兒可以抵達枝頭未經我的注視”;而從“虛假的過度自由”中“突然震醒”后,他開始自懲性地懺悔(未能追隨更偉大的文學;未能和家人共度時光;對妻子的背叛),“我的生活崩壞/因我欺騙的天賦”; 但最讓人欣慰的是,他沒有在詩句中放棄自己的幽默感?!拔业乃劳鍪俏椰F(xiàn)在必須與之共處的東西”,他如是寫,半是感傷半是諷刺地去面對所有杰出的詩人都書寫過的,那個始終龐大而無助的命題。
作者:Clive Ja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