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和常委席一樣，是男人的世界。女人的角色動輒得咎。做得不好，理所當然，有人陰陽怪氣：“到底是女人嘛?！弊龅煤茫硭斎?，也會有人陰陽怪氣：“還不是靠男人?！庇械呐撕軓妱?，擺明了就講：“我可不靠男人，我靠自己。”這句話把所有的男人和所有的靠男人的女人都得罪了。被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看不慣，當然不好受，壓力會大些。

　　張?zhí)m就是這樣。她的朋友李亦非說，自己最佩服的女性企業(yè)家就是張?zhí)m，沒有之一。為什么?“因為我還有汪潮涌，俞渝還有李國慶，只有張?zhí)m，她是唯一一個真的只靠自己的能力打出一片天的女商人?！?/p>

　　這話沒錯。從在東四開阿蘭酒家的時候起，張?zhí)m已經(jīng)是個單身女人，要罩住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事兒。一次采訪，她跟我說，自己一生當中最記得的一身打扮，是一件粉紅色的上衣，一條黑色長裙子，梳了個包頭。不是婚禮，是在北京國貿(mào)第一家俏江南開業(yè)的那一天。從這一天起，她不再是一個餐館老板娘，像是個打拼事業(yè)的企業(yè)家了。

　　有些時候，我覺得我能理解她。很多女人內(nèi)心都是個小女人，但是命運安排她們走了一條大女人會走的路。如果托馬斯愿意像對特蕾莎那樣對她，薩賓娜也不見得不接受，不見得就不告而別去美國。但薩賓娜不是特蕾莎。她不愿意承認自己不是無所不能的。這樣的女人缺乏神性，她們終其一生都在不斷以個人能力試圖拓寬各種各樣的邊界。她們像頭母獸，不能承認人的理性和能力的有限性。

　　還有一類女人，她們很愿意站在男人背后。男人當一號，她們做二號，做女二號。女二號一般強項在行政、銷售、人事、財務(wù)。這些事情易學(xué)難精，很容易被忽視，但是若不是最信任的人來做，企業(yè)隨時可能出事。海信的于淑珉、格力的董明珠、巨人的劉偉、光線傳媒的李曉萍，都算。

　　二號角色似乎天然屬于女性。很多企業(yè)，一號和二號都是男性，這樣的合作關(guān)系很難長期持續(xù)。男二號很容易在成長之后感到不服：我也是號人物，憑什么做你的馬仔?于是，二號出走，自己創(chuàng)業(yè)打天下，企業(yè)的利益關(guān)系必要經(jīng)歷一番重組。至于女二號，她們很安心。從生物上來講，女人的敵人是女人。當一個女人成為二號人物，她在所有女人里就是老大了，夠了。

　　所有女二號最忌諱的事情是什么?她們最忌諱外界的窸窸窣窣，傳說她們跟男一號有怎樣怎樣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她們說，我們手都沒有牽過。我很愿意相信，薩賓娜不是托馬斯造就的。他們只是相遇過而已。

　　不過，有的女二號真的成了男一號的妻子。這種情況反而不妙。夫妻檔創(chuàng)業(yè)，掣肘多多，管理和產(chǎn)權(quán)都不容易搞清楚，真功夫、趕集網(wǎng)，都是例子。有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已經(jīng)上千員工了，連一個COO都沒有。創(chuàng)始人不信任所謂的COO，因為他的老婆是總監(jiān)。自己老婆管著，多放心啊。簡直是個夫妻農(nóng)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