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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常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后,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反過來說“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后,總有一個偉大的男人”通常不被認可——不過偶爾也有例外,至少在亞洲政壇上,這一個反向推論常常倒是成立的。
不久前,樸瑾惠以微弱多數(shù)當選為韓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性元首。在一個男權(quán)主導的社會(看過韓劇的國人想必都對此印象深刻,雖然那兒也有“野蠻女友”)里,這可算得是一件破天荒的事,也難怪日本共同社立刻將此列入2012年世界十大時事之一。不過在分析其成功因素時,有一點是觀察家們幾乎總會提到的:那就是她的父親樸正熙。這位前總統(tǒng)留下一份矛盾的遺產(chǎn):他既是一位遭人恨的鐵腕統(tǒng)治者,又是經(jīng)濟奇跡的締造者,投給樸瑾惠的不少選民都是上了一定年紀的,他們?nèi)詰涯钪n國經(jīng)濟快速增長時期的好時光。
這在亞洲并非偶然。在這約世界人口一半的大洲里,雖然女性政治領(lǐng)導人早已見慣不驚,但她們之所以能承擔領(lǐng)導一個國家的榮譽,原因之一卻常常因為她們是某個男人的女兒、妻子、妹妹或?qū)O女。
就此而言,樸瑾惠只是一連串前輩清單上新增的一個名字:如菲律賓的阿基諾夫人(反對黨總書記之妻)和阿羅約夫人(前總統(tǒng)之女)、印度的英迪拉· 甘地夫人(前總理之女)、巴基斯坦的貝· 布托夫人(前總統(tǒng)之女)、印尼的梅加瓦蒂(前總統(tǒng)之女)、泰國的英拉(前總理之妹),甚至包括緬甸的昂山素季。而孟加拉國則更為突出:在1990年恢復議會民主后,很長一段時間一個人口過億的國家的政壇都由兩位女士輪流掌控:她們分別是兩位前總統(tǒng)的遺孀和女,并且繼承了其b? 男性親屬之間的對立。
毫無疑問,她們之所以能勝出,必然也因自身有能力,然而她們身上“繼承的超凡魅力(卡里斯瑪)”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她們中的許多人原本并非有意投身政治,甚至還很反感,往往是在突然變故(尤其是那位男性至親被顛覆或暗殺)之后,猛然被推到了前臺。1986年當選亞洲第一位女總統(tǒng)的科拉松·阿基諾夫人就是在其曾任自由黨總書記的丈夫1983年遇刺身亡后才登上政治舞臺的;孟加拉國的哈西娜·瓦齊德總理是父親遇政變身亡時自己恰好去海外才幸免于難;英拉之所以高票當選泰國總理,眾所周知是因為選民把她當作了其兄長他信的化身。這在印度尤為明顯:1966年國大黨的政治家們推選英迪拉·甘地時,其主要原因,除了她是尼赫魯?shù)呐畠褐?,是以為她年輕沒政治經(jīng)驗,可能會易于操縱——結(jié)果,她讓許多人大吃一驚。在她遇刺后,兒子拉吉夫·甘地繼承了總理一職,而當他也遇刺身亡后,國大黨又拉上了其遺孀索尼婭·甘地擔任黨主席——作為一個外國人(她原是意大
利人)和默默的家庭主婦,她原先從未想過自己會擔此重任,很長一段時間都適應不過來。如今,甘地家族第四代又已興起,似乎證實了反對派政客當年嘲諷英迪拉·甘地夫人的話:“通過把共和國變成君主國來拯救共和國”。
完全把她們的成就歸功于其背后的那個男性,當然是不公平地貶低了她們自身的能力,但確實,她們能屹立于政壇,與其說是證明了女權(quán)的勝利或女性的平等發(fā)展,倒不如說是證明了某種程度上的家族政治因素——就像古代世界的女王也不能證明那個國家就已實現(xiàn)男女平等,不然日本都還曾有過十位女性天皇呢!女性首腦也未必就重視女權(quán),說起來,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王還曾致函Theodore Martin爵士,抱怨“‘女權(quán)’這一瘋狂、邪惡的愚蠢念頭’”。在亞洲現(xiàn)代史上,出現(xiàn)女性政治領(lǐng)導人和婦女社會地位之間,幾乎不存在正相關(guān)性:穆斯林國家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總理貝· 布托,在她1988年出任巴基斯坦總理時,該國還有這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機場的男廁曾飽受來自五湖四海的旅客在廁所里四處掃射的困擾,直到一位智慧的設(shè)計師在機場小便池上刻下一只黑色蒼蠅,這個小東西讓男旅客們精神為之一振,有了目標后命中率大大提高,小便外溢情況驟降80%。該設(shè)計師是位經(jīng)濟學家。而小蒼蠅也成為“選擇建筑學”的杰出案例。選擇建筑學認為人類智慧并不像我們以為的那樣可靠。在行使人類智慧賦予我們的
“自由選擇權(quán)”時,我們屢屢犯下錯誤,損害自身利益。建筑師們決定設(shè)計一些微妙情節(jié),將我們向著“更好”的選擇推動。人類的錯誤罄竹難書。我們有個愛偷懶的大腦。人類思維系統(tǒng)分為自動系統(tǒng)和反省系統(tǒng)。面對問題時第一時間啟動的是自動系統(tǒng),該系統(tǒng)需要的努力較少,犯下的錯誤不少。心理學研究發(fā)現(xiàn),面對一部新手機或一個新政策,大部分人并不會改變手機商或政客加諸于我們的“默認設(shè)置”,哪怕這設(shè)置有很多缺陷,但我們完全不想費事使用智慧和理性去做出修改。我們的懶惰使得身上沒有道德血液的商人或政客用默認設(shè)置來操控我們成為可能。樣的法令:婦女的證詞只有男人證詞的一半價值。
雖然人們對這類女性政治家常常冠以“女王”(如默克爾是“歐洲女王”)、“公主”(季莫申科是“天然氣公主”、樸瑾惠是“冰公主”)之類的外號,但說起來倒是亞洲的家族政治遺跡更符合這樣的叫法——她們確曾是某個國王的女兒,而“歐洲女王”相比起來則不過是一個形容詞罷了。如果說,亞洲的女性政治領(lǐng)袖常會讓人記起她的男性親屬,可是你大概不大了解西方女性政治家背后的人。報道樸瑾惠時難免會帶到她是“樸正熙的女兒”(而非說樸正熙是“樸瑾惠的父親”),但你恐怕不知道德國總理默克爾的丈夫是誰、澳大利亞總理吉拉德的丈夫或父親又是誰,人人皆知當年的英國首相鐵娘子撒切爾夫人,可有誰知道“撒切爾先生”是誰?
當然,如果你不知道,那是最好的。事實上,女性政治家相比起男性來,最容易受人非議的一點就是她的婚姻和家庭。所以“第一先生”往往比“第一夫人”更難做。像樸瑾惠這樣索性抱定獨身倒也是好事,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也終身貞潔(雖然她也喜歡男性,但她宣稱自己已“嫁給了英國”)。在圣西門的《回憶錄》中曾寫道,勃艮第大公當著路易十四的面,對曼特農(nóng)夫人說“應當承認,英國的女王比國王統(tǒng)治得好。姑媽,您知道這是為什么嗎?那是因為國王的后面盡是女人在統(tǒng)治,而女王的后面都是男人?!惫倘弧肮芎眉覍佟痹谌缃褚膊荒吧?,但在現(xiàn)代政治中,無論男女政治家,其背后的女人/男人太能干而想自己統(tǒng)治,都不被認為是一件好事。應當老實地承認:“女王”自己統(tǒng)治時,也能比“國王”統(tǒng)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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