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錢面前,哪怕宇宙無敵的巴塞羅那,也會卑微也會屈服,當(dāng)然也會受騙。只是巴薩受騙中國體育市場的消息傳播出去后,在國際舞臺上,真正受害的,卻會是中國體育館和中國市場。
巴塞羅那不再是宇宙無敵了,當(dāng)然這和他們放棄2013年夏天來華商業(yè)比賽沒有關(guān)系。只是原來已經(jīng)對外宣布的2013年8月初,將在上海進(jìn)行一場和瓦倫西亞的“原汁原味”西甲交鋒,最終要在4月被迫擱淺,讓巴薩俱樂部上下都覺得很懊惱。一場商業(yè)比賽,既能帶來百萬歐元以上的出場費,又能提振俱樂部在中國這個最性感最富有新興市場的影響力,巴薩和其他歐洲足球豪門一樣看重,但被迫放棄的原因,讓巴薩有苦難言:
因為他們得不到事關(guān)出場費的真金白銀財務(wù)保障!如果勞師遠(yuǎn)征來到上海,打了一場比賽,作兩天的秀,最后連出場費都收不齊,巴薩管理層只怕得集體辭職了。于是他們不得不放棄來華比賽,解釋的理由,還得找“場地不達(dá)要求”以及“俱樂部球員要參加聯(lián)合會杯”這樣的借口。
巴薩在為自己的尷尬掩飾,也在為讓他們尷尬的東道主推廣方掩飾。但真相沒法掩飾,未來對于中國體育市場,巴薩和歐洲俱樂部豪門同行,都會更加警惕。
對于這個夏天的商賽收入,巴薩本來充滿期待,他們已經(jīng)落實了在泰國和馬來西亞的兩場比賽,原定的第一站亞洲行賽事,就是在上海。2012年年底,巴薩有來華商賽意愿時,就有過幾家中國的體育營銷公司和巴薩接洽,愿意在上海承接巴薩賽事的公司就不止一家,其中包括2012年承接曼聯(lián)滬上比賽者。沒想到商談過程中,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半路殺出,一舉奪走花魁。
這間公司成功的秘訣很簡單:承諾的出場費價碼,遠(yuǎn)在同業(yè)對手之上。
以巴薩這樣的歐洲頂級足球豪門論,來華比賽的出場費是有一定市場規(guī)律的,大致在150萬歐元到200萬歐元之間,加上瓦倫西亞,整體出場費也不會高出太多。中國本土承辦賽事的公司,必須要從門票銷售、商業(yè)贊助這兩項潛在收益來源,來分析這種商業(yè)比賽的成本。像巴薩瓦倫西亞這樣的比賽,除去出場費,還有數(shù)百萬人民幣的當(dāng)?shù)爻修k成本,涉及球場租賃、保安、交通和酒店住宿等多方面因素,上海和北京這樣的中心都市,落地成本相對也要更高一些。
誰都沒想到,半路殺出的新人,能承諾差不多300萬歐元的出場費。巴薩來華,本來就是牟取商業(yè)利益,既然是在上海進(jìn)行比賽,當(dāng)然挑選出價高者。
這樣的國際商賽,籌備的規(guī)則之一,便是雙方在出場費和比賽流程大致敲定后,承辦方需要在比賽前6個月,在國際銀行的公共賬號上打入出場費50%的金額,作為賽事保證金。巴薩和上海這間公司簽訂協(xié)議后,直到2013年4月初,還沒見到保證金憑證,此時距離夏季賽事只有不到4個月時間。于是包括巴薩俱樂部CEO在內(nèi)的高層,4月中旬來到亞洲,探察三個比賽城市的情況,同時急于了解上海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上海承辦方仍然無法給出保證金憑證,卻在和巴薩溝通過程中,拿出一頁紅頭文件,上面有上海市某區(qū)體育局的保證證明。巴薩代表們,對這樣的政府公文一籌莫展。他們能說他們不相信中國政府嗎?他們又能說,倘若承辦方最終賴掉出場費,他們能找著這提供證明的政府部門打國際官司嗎?更何況巴薩代表經(jīng)了解后,對這份政府擔(dān)保文件,也產(chǎn)生了懷疑。
這時候,即便還有其他的中國體育營銷公司,愿意以市場價格來承辦巴薩的上海賽事,巴薩管理層已經(jīng)被搞暈了頭,誰都不再信任。2004年,巴薩曾經(jīng)來滬商賽,場面十分冷清,沒想到再次策劃滬上行,又是鎩羽而歸。
巴薩人苦惱郁悶。但最終受傷害的不是巴薩,而是中國的體育營銷公司、中國的體育市場乃至這個社會給人的誠信感覺。
中國人很聰明。中國人太聰明,就像能把“喬丹”解釋為“中國古文中早已有之的‘南方之喬木’”一樣。
我們總是很聰明,我們總是太聰明,太多小聰明,以至于視規(guī)則為可以向利益屈服的臺階,視利益為無往而不勝的法寶,卻只見小利而失眼界,耍小聰明而丟大智慧。一個蠅營狗茍的社會,怎么能夠具備創(chuàng)新和前進(jìn)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