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當我孩子的爸爸,挺好的?!?/strong>
她好像沒爭過什么,從小就是打定主意不站在排頭的主。王全安說張雨綺身上有一種罕見的松弛,而張雨綺最先注意王全安,也正是他的放松。她看他拍的第一場戲是兩個孩子聊天,倆小演員把臺詞背得“簡直是胡說”,但王全安一點也不著急生氣,他能做的就是找一片開闊的地界讓習慣了緊湊節(jié)奏的演員看到,原始的、以土地為生的人到底如何生活。開拍第一天,幾個老爺們兒要在一片空地上勞作,王全安告訴所有人,沒有攝像機,這就是排戲,你們看著來吧——其實攝像機被他吊在了二十米以外。
這些“手段”讓張雨綺覺得老王“挺有兩下子的”,但真正吸引她的是第一眼就看到的安定,“他要是能做我孩子的爸爸挺好的,這樣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還特別放心?!边@種感覺是她之前的交往對象都沒有能夠給她的,而她說自己是一個從來憑感覺行事的人。她選擇王全安,是因為他是一個挺好的男人,而非他是一個不錯的導演,“認識他之前我也沒看過他幾部戲,那么多導演呢,我是要和一個男人結婚,看他能不能跟我吃在一起玩在一起睡在一起過在一起?!笨磥硗跞矝]有找錯人,這是她與田小娥的另一個相似之處:依靠本能、有點盲目且從不自憐。但新時代的好處在于,這樣的女性不再被禮數(shù)壓制、宗族唾棄,而是有了空間去獲取她們想要的。
《白鹿原》通過審查比拍攝花了更多的時間,張雨綺說“精力足夠再拍三個《白鹿原》”,“我們就是應該演好戲拍好戲頂多再承擔一點票房,但這個戲的審查已經(jīng)遠超我們所能承擔的了,所有人所有環(huán)節(jié)都盡力了。”其中也包括陜西政府的斡旋。整個審查歷時半年多,期間王全安扮演的一直是安慰他人的角色,“我一直在情緒里,難過,擰巴,搞不懂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壓力最大的應該是老王,但他的壓力從來不會表現(xiàn)出來給任何人?!蹦嵌螘r間他們坐飛機去西安時被空姐和乘客追問何時上映,去柏林電影節(jié)之前王全安甚至做好了被禁五年不能拍片的準備,張雨綺說那樣她就去拍電視劇,“拍電視劇挺掙錢的?!?br />
她就是個傳統(tǒng)的山東女人,想找個比自己強悍的老爺們兒來庇護自己,從此愛他慣他以他為大。她記得小時候外婆很疼她,即便如此,晚上爸爸不回家她也不能上桌先吃飯。男尊女卑對她來說不是不合理而是天生律令,但當自己爺們兒受了挫,她也能夠立即擔當起養(yǎng)家的重任。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自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不自卑也沒有什么可自信的,如果選定一個男人,就該跟他過日子,給他生孩子。
這就是婚姻。她開始理財,掌握這個家庭的賬單,站在王全安身邊像一個榮耀的戰(zhàn)利品,也像一個篤定未來的女主人。最初那個引來議論無數(shù)、王全安刻意打磨成8.688克拉的鉆戒已經(jīng)成了負擔,“我總是亂放東西,戴著怕把它弄丟了,收起來又怕忘了放在哪兒?!鼻瓣囎庸帕赉@石婚,她和王全安送的一把100克金如意也讓老兩口寢食難安,她明白,長久而平淡的相伴并不需要隆重的點綴。這段關系中她看起來強勢,偶爾發(fā)脾氣被“老王”哄,做主幾乎所有的家庭事務,但她也承認,“能讓女伴強勢的男人是聰明的,生活上讓女人做主男人反而活得更好, 我見到的所有幸福的家庭都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