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河流》觸碰得太深，社會消化起來就比較慢。在今年金馬獎的大師講堂上，他談到了那段時光，“退出金馬獎，甚至想離開臺灣，已經(jīng)做了這個打算，好像這個人不怎么受歡迎，好像外勞一樣，但回去又有很多不舍，特別不舍是李康生、湘琪，我就帶他們回去，說我們回去拍電影?！睂Σ堂髁羴碚f，在吉隆坡的那一年多應(yīng)該是他人生最艱難的時光之一，事實(shí)上他對吉隆坡非常不熟悉，馬來西亞也沒有拍他這種電影的土壤，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做的是什么事。但幸運(yùn)的是，那段時間還有李康生的陪伴。
??????? 還有李安，在紀(jì)錄片《昨天》中，李安講述了《河流》對他的觸動。蔡明亮的勇敢和犀利，深深打動了他。他說看了那部電影之后，雖然那時他和蔡明亮并沒有那么熟，但心里就對自己說，要盡自己的能力幫助蔡明亮，照顧好他。正是蔡明亮在吉隆坡最無助的時候，李安的好機(jī)器公司一度幫他找到了100萬美元供他在馬來西亞拍電影，可惜的是后來因?yàn)橐馔舛Y金未能到位。
??????? 之后，2000年，他和李康生等幾個人一起成立了汯呄霖電影公司，開拍《你那邊幾點(diǎn)》。這部題為“獻(xiàn)給我和小康的父親”的電影拍攝不久前，小康的父親去世?！拔矣X得非常有意思的是，我們拍《洞》的時候，小康的爸爸在病中打電話給我，突然說‘我把小康交給你了’，就這樣講了幾句就掛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好啊好啊，沒有問題的’，我趕緊說。真的是交給我了。但是我在做這些事時并不是因?yàn)橄氲剿v的話，是很自然地需要這個演員?！?br /> ??????? 蔡明亮的生日是10月27日，對情感需要很多的天蝎座，戀舊。李康生說，他對人都非常好，尤其是工作伙伴，他會把演員當(dāng)作自己的朋友、家人看，“所以不管他拍什么戲，他都是會找我們，不管是演員或者是技術(shù)人員，他都是用同樣的班底?！睏钯F媚、陸奕靜，攝影師廖本榕等都是合作二十年以上，跟陳湘琪也合作了十多年。幾年前，蔡明亮聯(lián)合李康生、陸奕靜，還在臺北開了一家蔡李陸咖啡商號，經(jīng)營咖啡豆。
??????? 李康生說他跟蔡明亮的關(guān)系更深一層，是因?yàn)楣策^患難，“我們就一起組電影公司啊，因?yàn)橹虚g還有一些事情，都是一起苦過來的?！赌隳沁厧c(diǎn)》的時候，我們公司曾經(jīng)找了一個股東，后來差一點(diǎn)兒把我們的錢都騙光光了。因?yàn)槲抑还苎輵颍还軐?dǎo)戲，他也是相信人啦，把錢都交給他管，所以那個公司的錢差點(diǎn)兒被他挖空。所以我們等于說是一起患難過，大家也是有錢的出錢，沒錢也要自己掏，我還抵押過房子?！?br /> ??????? 也就是從這部電影開始，蔡明亮曾在票房不佳時帶著演員上街賣電影票，好幾年。問李康生，在他心目中蔡明亮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說，“他是很啰唆的人，有時候像個媽媽一直念一直念，但是他對電影會很清楚，非常的敏感，在生活中又很粗線條，所有的電器他都比較不會。他是比較手工的，那是他珍貴的地方，他的電影也是?！?br /> ??????? 李康生的生日是10月21日，天秤座。雖然生日與蔡明亮僅相隔6天，但他們兩人都說，蔡明亮的情緒起伏比較大，而李康生比較穩(wěn)定。李康生說，“我反而比蔡導(dǎo)還更穩(wěn)定，我是對周圍的事情沒有大喜大悲的那種人，不太介意。自己做這種片會知道很辛苦啦，有時被票房打擊到，有一段時間又比較沒有受到國際上的肯定，那段期間其實(shí)蔡導(dǎo)是比較難熬的，他是很介意的那種人，我就常在他旁邊安慰他，鼓勵他?！?br /> ??????? 一起經(jīng)歷的，當(dāng)然也有快樂的時刻。就像這次《郊游》在威尼斯獲獎后，臺北為他們舉辦慶功會，蔡明亮、李康生、陸奕靜、陳湘琪等等，每個人都哭了。這次金馬影展《郊游》作為開幕影片，令蔡明亮最高興的是，網(wǎng)絡(luò)秒殺搶票來看電影的觀眾，大多是20歲左右的新面孔，那是他寄以希望的一代人。